〈裘依〉

海馥羽

2016年03月14日 00:09

2016年白色情人節應景文。北競王、姚金池CP文。
話說第二遍寫競金,總算有標題名了(?);沒追新劇所以拿過去的設定來用。

※附註:兩字中文發音相同;但在臺語,一是「ㄒㄧㄨˊ siû」,另一個是「ㄏㄧㄨˊ hiû」
僅消一夜,尚稱涼爽怡人的橙黃晚秋,轉眼就被入冬初雪鋪得漫天銀白。
寒風探入櫺窗,拂過女子纖弱疲憊、枕臥於桌面沉沉睡去的單薄身子。手中所持繡針早已滾落,僅留線尾還勾在指間;周圍堆疊著宮女們拜託的各種針線活,多是穿過幾次捨不得扔,經過縫補仍能度冬的棉襖、被毯一類物事。然而它們並未替女子抵禦寒風,讓她仍舊被凍醒過來。

「——!」無語驚聲傳達出女子的警敏,她旋即起身、關窗、將房內物品簡單收拾,著手梳洗、整理儀容,換上平日慣穿的那套春綠綢衣,慌慌張張地趕赴廚房準備早膳。寒冷已被她忘在腦後,姚金池心裡轉著的,是今天該做的各種例行事項。一邊暗惱日前早已提醒宮女們防範嚴冬,一邊更惱自己拗不過拜託,把原屬於她們的工作攬過來,導致徹夜趕工,累得差點耽擱了今日行程。


將幾塊炭火塞進金屬鍋具,內裡再隔一層下人們使用的日常食器,最裡層才是王族專用的精美碗筷,金池確認飯食保溫狀態後,便把早膳親自端起,加快腳程運至北競王寢室——
推開門,已被火爐烘得暖熱的空氣帶著薰香,褪去覆蓋她全身的凜冽,卻也令她心底一涼。
「早。」
北競王站在房內露台那側,笑盈盈地向她打招呼。明明屋內如此溫暖,為何偏要待在那兒受寒?
金池想,競王爺該不會是等得不耐煩,所以從露台觀察自己動向吧?

「金池怠慢了,請競王爺赦罪。」於桌面放好早膳後,金池深深行禮。
「又被委託工作嗎?」
「不是,是金池自己貪眠……」
不想將下人間的問題端上檯面,她否認了北競王的提問。雖然,兩人心知肚明。
眼角瞄向燃燒中的火爐、氤氳舞煙的香案、折疊好的被褥,金池懊悔得真想奪門而出。這些本該是她每天要做的事,一耽擱,竟讓自己服侍的北競王全部做完了。

才開口喊出「競王爺」三字,北競王已經走過來捉住她的手,拉到火爐前取暖。
「小事誰做皆無妨;倒是妳,為何衣裝仍如此單薄?」
金池未正面回應,僅為難別過臉,一陣子才續說:「金池尚有要事,午膳會再登門謝罪……」
抽手準備離去,她二度行禮並轉身推門。突然,溫暖的毛皮大衣蓋上她的背部,一摸,竟是北競王平日穿著的那件名貴裘衣。
「小王不允許妳只穿這樣」和「競王爺萬不可將苗王所賜名裘離身」同時響起。靜默數秒,北競王笑出聲:「哈,王所賜予的名裘雖是寶貴,對小王而言,與囚衣無二。」

「競王爺……!」
「寬心,這些話也僅有妳知道。聽話把裘衣披上,大不了再拿來還小王便是。」
金池仍舊拒絕,把名裘塞回北競王手裡。一來一往拉鋸數回合後,情勢變成僵持不下。北競王嘆氣,勾手將名裘披返自己身上,金池見機不可失,蓮步朝外輕跨,竟又從後方被一把拉退,直接跌進北競王懷裡。

「咦?」察覺自己身處何處瞬間,感受到頭頂髮髻亦遭外力輕扯,墨黑長髮剎時流瀉鋪散。
「既然妳不想讓小王脫下囚衣,只好請妳陪小王一起被囚禁了。」
單手將勾在金池長髮上的金簪、步搖、玉環等物慢慢卸下,北競王另一手卻未曾減低力道,緊摟她的纖腰。披頭散髮的模樣確實令金池無法離開房間,僅能又羞又愧地接受——羞是自然,愧則源自怠慢了諸多份內工作,卻還能得到北競王的體諒與溫情。

「那些瑣事就交辦下去吧,別每項都是妳親自操勞。好好休息。」
輕撫金池烏黑的秀髮,北競王將名裘攏緊,包覆兩人相依的身軀。
「嗯……」
金池輕闔雙眼,忙亂和疲倦神態漸次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柔順與安心。

裘衣雖是囚衣,若籠中有伴,也不孤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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