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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N]《文學少女》Vol.4 2009年03月02日 22:20


原文書名:《“文学少女”と穢名の天使》
作者:野村美月/繪者:竹岡美穂
出版社:尖端

四、五兩集的關聯名著我都有看過,因而親切感加重許多。
但令我更為感同身受的,是所謂『藝術家的執著與黑暗』、『天才與努力者之間永遠的鴻溝』。那是在常人眼裡看來蠢斃了的東西,可是卻攸關當事人的存在感、認同價值——甚至生命。
許多創作者在面對「會持續創作多久?」這種根本是娛樂性質的問題時,多半會開玩笑地答「一生」、「永遠」、「直到世界末日」等等的。但那些其實都是真話,只是用半自嘲的口氣說出來。創作者的執念,或者說『存在感與認同感的渴望』,真的是非常恐怖、黑暗,又可憐悲哀的東西啊……

●關於美羽、天才與背叛
除非有其他未提及的爆點,不然就當前讀者手中握有的線索來看,不需要我捏它,明眼人也能看得出來,故事主線的隱藏女主角.美羽,她為何在過去做出那樣的事情——因為自己的存在價值被剝奪了。
意識到這個可能性的時候,我衷心祈禱不要是這麼白爛的理由。
但是白爛歸白爛,這個理由卻合情合理到無法漠視它的存在、合乎現實到只要有創作經驗的人都會猛點頭同意。即使在一般人眼中,這種痛苦遠不及家破人亡之痛、遠不及生活拮据之苦,甚至連皮肉傷都比它還要嚴重,可是對於身處藝術圈,甚至是科學圈的人,終其一生追求的『自我價值』,比生命、比世界還重要。
它們有幾個不同的名字,然而卻是同一種東西:認同、成就、自我目標、存在感……等。

第四集所闡述的,也是這種痛。
『再如何努力也打不過天才』的痛。
『最愛的人怎麼可以勝過自己』的痛。
極為自私、極為偏頗,根本就是將錯全部推到對方身上的激烈情感,既可悲又可憐。

『天才與凡人之間的鴻溝』向來是諸多作品探討的問題。可是談來談去,終究無法歸結出兩敗俱傷的結果,到底是哪一方的責任?而他們又互相羨慕著彼此,寧可捨棄現有的一切,完全逃往對方的世界去。
那道線,卻沒辦法輕易地說跨就跨。
於是,凡人變得黑暗,藉由傷人傷己、藉由群眾施壓,不擇手段地搶走成功,把天才拉下寶座。
於是,天才變得悲哀,只能讓自己的外殼充滿利刺,以保護自己其實與常人相同的心。
我是完全的『天才壓勝』論者,並不同意『天才是努力家』這類的說法。即使明白自己的內心也會有不甘、嫉妒、憤恨等等的想法,仍會努力壓抑自己,去接受世界『庸才淘汰』的定律。我的想法與做法之間,存在著相當多的矛盾,所以形成了一點也不率直,甚至是偽善的個性;而在找到答案之前,或許這種偽善,才是最能保護雙方不要自相殘殺的最好措施吧……

但是接下來的狀況,我就更難拿定主意了:『最愛的人若是勝過自己』
如果這份勝利是在創作上,我真的無法回答出任何公平公正、毫無私心、充滿風度的答案。
或許美羽也是這樣子的?
或許,我會反目成仇也說不定……
老實說,這一點我非常感謝血,也很感謝我自己。我們並不會去爭奪同一種價值觀的頂點,然後陷入廝殺。


●相信自己作品的價值吧!
除非是被周遭捧上天,被迷湯灌得頭昏腦脹的創作者,一般來講,大家都對自己的作品缺乏信心。或許敝帚自珍、或許挺身捍衛、或許棄之敝屣、或許虛張聲勢。但不管給自己的評價是高還是低,作者自己評的分數永遠都不可能準確。
《文學少女》第四集最溫馨、最溫暖的地方,便在於點出了藝術創作者的這種不安,並給予溫柔的肯定。
我不知道其他創作者如何想,但就我來說,此種溫柔反而令我更加不安。溫暖到想哭的同時,也會想要繼續去否定、想要逃離它。於是我很快地恢復成局外人的讀者角度,悄悄與這段劇情擦肩而過。
……我離『能夠坦然接受自己的好』這個目標,還太遠了。


●心葉的成長
其實心葉的大幅成長是在第三集結尾處,第四集算是證實他『已經成長』的表演舞台。
比較其他的少年成長史,心葉是個很特別的例子。他並非從死小鬼慢慢蛻變成成熟大人,而是從一個符合其心智年齡的少年,突然被推到谷底,然後再由谷底爬上來的類型。也正因為如此,即使第一、二集的他老是想逃避現實、老是害怕改變,卻仍不會太討人厭。
本集的心葉積極許多,比較像個大人,也比較會去面對問題,雖然初衷似乎有點改變,讓支持某些配對,或是像我一樣喜歡原本的他的讀者,稍微產生了一些疏離感。

另外,本集的七瀨變成單元主角,『傲』的那一面被大幅淡化,可真是『嬌』到底了。這是我頭一次不再覺得她是個平面人物、不再是個襯托、吸引人氣用的角色。雖然變得更像普通女孩子,不過這樣或許比較好。
本集比之前洋溢著更多的青春氣息,許多與年輕人相關的話題、流行的青少年文化全進來了。但野村老師掌握得很好,不致於有過度年輕化而走往偶像劇風格的問題。


●本集的單元配角
偽娘……!(被掩口)
剛開始很討人厭,後來卻讓人喜歡得不得了。如果後續沒有更吸引我的角色,這位大概就會名列我最喜歡的男性角色NO.1。附帶一提,女性角色NO.1是第一集的單元主角,在第三、第四集也都有露臉。
本來想講更多的,不過他是本集的關鍵人物,只好作罷。Orz


●總結
第四集的節奏感,有點微妙……好像事情還沒理出個頭緒,頁數就已經吃掉一半了。回頭看看,手中其實也掌握了不少線索,但就是缺乏故事正在進行的實感,總會有種『自己仍在初步搜查』的錯覺。這種感覺與第一集滿像的,甚至比它還虛無飄渺、比它還更有『道路中途消失』的感受。


系列連結:
《文學少女》Vol.1
《文學少女》Vol.2
《文學少女》Vol.3
《文學少女》Vol.4
《文學少女》Vol.5
《文學少女》Vol.6
《文學少女》Vol.7
《文學少女》Vol.8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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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▼Posted by 月月 ▼ at 2009年05月30日 06:02

有道是時間成就大師,一個人的執著成就「道」。
聽說越是固執的追求某些事物越能觸摸到背後的真理,也有人以練鋼琴為例子做過統計,而真正的大師屬於花了一萬個小時以上的人…這或許聽聽就好,但多少有助於我們去看到一些本質上、形而上的結論。
那過程呢?我始終認為天賦這東西存在,而"天才與凡人之間的鴻溝"其實就某些方面來說或許不存在?如果一個人發現自己的天賦是在某些方面具有突出的表現,而且願意訓練這些天賦、環境也給予這些天賦正向肯定(社會期許)和高評價,那麼發揮這些天賦的人在世人的比較下就是所謂的天才;而所謂的比較是和那些沒有天賦卻依舊用心鑽研此道,只能用堆積腳步的成長方式追趕幾何增值的成長方式,那理所當然評價這些所謂"天才"的我們真是無藥可救啦…
但是社會給了我們什麼?某位叫做榮格的近代科學算命(就是心理學啦XD)學者提出了暗影心理學的說法,闡明了我們如何將光輝的才能緩緩埋沒甚至遺忘的過程,如果小時後因為某些才能太突出而被其他人視為異類時,不了解這樣的情感是嫉妒的孩子,自然而然就隱藏、埋沒這些才能…聽起來真玄,不過如果我的天賦是什麼不用顯微鏡就看的到細菌之類的,大概也會被其他小孩排擠吧?當我們不對的二擇、三擇、四擇、多擇到我們不甚強項的天賦後,這算什麼?社會性質的普通?真是見鬼了…
偏偏興趣不等於天賦、喜好不等於才能,往往討厭的事物卻是自己真正強大的地方;這例子聽起來很玄,不過偏偏有很多作品這麼描述「討厭殺生卻是天生的殺手」「厭惡運動卻擁有最強大的體能」----
作家是不是一種很棒、很強的職業?越是咬文嚼字越能發現常人不該發現的東西,越是觀察"尚未創造的世界"越能體會不曾為人發現的唯美…如果可以選擇凡人的職業,作家有什麼不好?算算自己寫下的文字、算算自己刪除掉的文字、算算自己榨出的靈感、算算這一切的一切…作家不就是那個不斷正經歷無數的磨練、用的是看到的、自己寫的、別人寫的文字,為數眾多的冶鍊石試練台,爲什麼不能成就大師?你看有人還寫劇本寫到自己變成蘑菇(?)

斷句怪怪的,因為發覺突然跑出來嘩啦啦長篇回覆的自己很傻,執著於此萬不應該,Umi晚安善哉善哉...\= D=/
 ▼Posted by 海馥羽 ▼ at 2009年05月30日 18:16

我覺得月月的論點有點延伸到別的地方去耶……
的確,什麼技能都可以被當作天賦,也都有因此天賦而被封為天才的可能
不過社會也的確「只挑某幾樣技能」來承認「這是厲害的」、「天生擅長於此的人叫天才」
這樣就牽涉到社會整體給予的認同……
畢竟我在本文裡提到了「自我價值」(存在感)這個詞彙
一方面,「社會已經篩選過『哪些技能叫做厲害』」是個問題
一方面,「自我價值要如何定義」又是個問題

換句話說,有自信的人、不以自己的天賦會不會被社會接受為意的人,一開始就解決了第二個問題
第一個問題對他來說就沒那麼重要;頂多是被家人壓著去學習那些「社會認可的技能」
反倒是先解決掉第一個問題的人,後頭的麻煩會比較多
因為是「社會認可的技能」,自然競爭對手多、被踩在腳底下的機率也高
偏偏社會給予的認同感,是生而為人的認同感主要來源
不管是非常有自信的人,或是完全靠別人眼光決定自我價值的人
終究還是要從社會這個大集合裡獲得認同感,才能活得下去;差別只在依賴性高低罷了。

然後,個人對天才的定義是「年紀輕輕/不用努力便可達到頂點」,儘管這個定義是大錯特錯的
(《文學少女》中,心葉則是兩個條件都擁有)
這與「時間及努力熬出大師」並不會互相衝突,我也承認時間及努力可以熬出大師
他終其一生可以憑努力得到一堆神稱號,就只是得不到「天才」這個稱號,僅此而已。
而上頭的這句話,就是所謂的「鴻溝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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