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Endless Nocturne．無盡夜曲》

以上三案都有幾個共通點：
1.寫文章的目的都是『營利』（參賽或出版）
2.骨子裡都是九把刀的讀者，事發時卻裝作根本不認識這個作家，或是一切都是『不小心』。
3.作者閱讀量相當豐富。這本來是好事，但為何讀到後來會出現模仿，甚至照抄？我百思不解。
4.『不小心』的內容光怪陸離，從『讀書筆記未標示是否原創』、『只是過度引用』，到現在『概念相仿』

這個陳生案，或許是這三件抄襲案中最難搞定的一件。
因為相似的是『概念』與『劇情的過程』，而不像政大案可以找出原文照抄／經過排列組合修改過的地方。
要對證，頗難。除非兩邊的文章都看過。
要說抄，頗難。還有『看過之後讀者的自由心證』問題。
要提告，更難。陳生的前面有五個評審作家，還有出版社校長老師爸爸媽媽外婆……等人盾擋在前面。
自然，最大且最恐怖的盾，便是像鯊魚般擁有高度血腥敏銳性，見獵心喜的水果日報。
（這邊我要現身說法了。去年工廠發生職災時，水果日報打電話來，說了類似『你們要給我們報社第一手的消息，XX時間點之前還沒給新聞稿，那就隨便我們怎麼報了』）

誠然我不排除九把刀的火爆反應讓我有些不以為然，但他冷卻得也快，並且願意不透露對方的個人資料。此點是可敬的。至於他與（疑似）抄襲者之間的互動與恩怨，老實說我從來沒有認真想跳進去玩過。之前那篇《抄襲》真的是即興，所以我也搞不懂親衛隊是怎麼追到這裡來的？（攤手）
我既不挺九把刀，也不挺那些宣稱自己沒抄襲的人。
我對雙方的品德操守，還有格局胸襟之類的沒興趣。
我更無意去探討網友口耳間的虛虛實實、穿鑿附會。

我所當的，是一個觀察者吧？
從那排山倒海，謾罵也好、反刺也好、亂入也好、勸架也好、提供情報也好的長串文章中，挖取我想要的資源，諸如法律條文、文壇上知名的著作權爭議與對峙等。
不像飛禽般故意視而不見，繼續討論其他主題；不像鬣狗般等時機進入戰局，為自己輕鬆贏得勝利；不像生活在同一個團體中的野牛，同仇敵愾地批評抄襲者，燃燒著自以為是的熱血。

事情很簡單。
不管抄不抄，只要別拿上檯面、不作營利用途、不信誓旦旦地掛保證自己是原作。人家才不會跑來鞭你。
雖然以我自己舉例很厚臉皮，但像《失旋》以及後來看文學少女而產生的點子，我就不會拿來投稿，因為那是藉由別人的概念再延伸的作品，儘管角色、筆觸、劇情發展完全不同，它依然只會被我丟到中篇小說或同人小說的分類裡，大家看一看就算了。
對於『雷同度究竟有幾%』，我自認掌握得很精。所以從我的角度來看，三個抄襲案的當事人都排除不了自掌嘴巴、自己討打的責任。不拿來營利就沒事了嘛！老實招出靈感來源就沒事了嘛！
硬是要把那張面子戴上去，然後才被人撕破臉，豈不是搞得雙方難看？

此次事件倒是爆出另一件令我無言的事情。
從九把刀長達五篇的事件論述文裡面，我才知道還有『作者自行將稿件寄給九把刀，讓他為自己作證“我沒抄襲”，要求九把刀發給他免死金牌』這種事。
……該說是不長眼？挑釁？來亂的？我不知道這種睜眼說瞎話的行為，是要怎麼讓人發給你免死金牌？
被人說你的故事與誰誰誰雷同時，撤下來修改不就好了？
寄給『被說很像的那個原作』是找死嗎……
如果覺得自己與對方的創作根本就是不同的東西，那就維持現況啊！寄稿子去就代表你默認抄襲模仿了啊！

事情很簡單。真的，事情很簡單。
我已經說了這麼多個雙方不用親自會面、甚至只要來往幾封mail、重貼文章就能解決的方法……
竟然還能搞得這麼嚴重。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驚訝與無言了……
而且，事件的原點——『有沒有抄襲？』早就被模糊焦點。
各人背後是抱持著什麼理念在發言的？沒人知道。


最後說兩件事情，一件是關於我的『陰謀論直覺』；一件是關於『從故事架構的原點來思考發展』。

●陰謀論直覺
從葛藍案起，我的看戲心態就重了許多，所以這次跟織在MSN上的討論，前前後後也不過十幾句而已。
爬著G板上的文章，我一邊挖著自己想要的資源，一邊試圖從最中立的角度看清事情。結果——

被我看出最黑暗的假設 XD

換言之，我認為陳生是砲灰。他不對的地方只有『模仿文風』與『自己把事情搞到很難看』，有沒有抄襲倒是罪名未定，最後被當成無罪的機率並不低。
而發射砲彈的人是誰？自然是『傳統文學界』，說穿了就是五位評審。
在文學素質低落、大眾小說（網路小說、輕小說皆屬此類）大行其道的現在，純文學幾乎已經變成一種上流社會的窄小領域，一般大眾別說讀他們的作品，連作家名字都沒聽過的比比皆是。
很可惜地，文壇就是這麼一個『文人相輕』的世界。
所以傳統文學認為大眾文學不入流、奪去市場與國民素質，因此向大眾文學開砲。
簡言之，眼紅。

大眾文學這邊，則的確存在著良莠不齊，銷售量呈倍數差距的高風險、高淘汰率局面。台灣的網路文學是靠『消費作家』、『作家偶像化』來維持財路；翻譯作品（ex.輕小說）是靠『動漫電影化』、『賣週邊』來生存下去，而其實這些都與原本的小說關係不大。小說甚至可以只是個憑依對象。
簡言之，暴發戶。

於是清高文人vs.銅臭富豪的戰爭，永遠也不會止息。頂多換個時代、換個型式而已。


●故事架構的原點
同時閱讀九把刀的《語言》與陳生的《顛倒》時，我試著換了一種思維。
『如果今天這種事情發生在我身上，不是小說，而是現實呢？』
結果，就如同兩部作品裡面的兩位主角一樣，可能剛開始以為被惡作劇，後來漸漸覺得不對勁，最後連自己也快速而強烈地智能退化，留下求救信希望某個人可以看得到……

該怎麼說呢？兩位主角之所以選擇相同的路線，我認為是基於『人之常情』，所以只能說『類似／模仿』
好比許多故事裡都有女主角得絕症的情節，搞得眾多讀者哭得唏哩嘩啦。它們之間算抄襲嗎？
好比許多推理劇裡都有密室殺人案，解法不同但原則一樣。它們之間算抄襲嗎？

雖然我的結論是這是模仿，不是抄襲，但陳生無罪，不代表他沒犯錯。
怎麼說？
因為他在參賽前就被同學指出『與九把刀的作品雷同』，他沒有去修改。
就算真的沒抄沒模仿，他依然一腳踏進了會被瓜田李下的危險領域裡。妙的是，他要踏之前還問了瓜田主人自己踩進去有沒有關係？然後就踩進去了。（所以這是問心酸的嗎……）

有時候，不是自己問心無愧就是對。
在『可以不用道歉也不用認錯』的時候退一步，好過撕破臉之後，才以非常尷尬的局面死撐面子，說啥『我道歉但不認錯』之類的鳥話。

最後換個想法。若我是九把刀的話，我會選擇自己消費自己。
怎麼做？MSN問我=w=


●附錄
《語言》@ 九把刀官網
《顛倒》@ 陳生的作品（連結自然死）

新店高中陳漢寧同學抄襲事件（九把刀官網，原文在他的blog，倒縮網址至org可以回到首頁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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