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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天窗上的水子少女》 2007年07月26日 01:47

參加 巴哈姆特 零~ZERO~ 哈啦板 的活動文章…
活動主題:優雨的秘密檔案
內容:以『零~刺青之聲~』(零三)的女主角.黑澤怜已逝的未婚夫兼民俗學者.麻生優雨為主角,創作類似於都市傳說的故事。

(排版依哈啦板的38字為一行)

「那麼,今天就到這裡吧。非常謝謝妳的招待,我告辭了。」
晚餐過後,天倉螢佇立於黑澤家的玄關前,向著這個家的女主人.黑澤怜說。
「研究日記的事情就麻煩您了。」微微行禮,怜目送著螢離去。大門打開,關上,沉悶
的聲響只迴繞一秒不到的時間,整間屋子隨即又陷入灰濛濛的寂靜裡。
「果然,還是有深紅在比較好。」
像是嘲笑自己的不爭氣,怜雙手環住肩膀,苦澀地笑著。
這個週末,身為攝影師的怜的助手.雛咲深紅因為有事而返回家鄉,怜必須自己一個人
渡過。獨自面對空蕩蕩的二樓挑高現代建築,廣闊得有點空虛。「要是再熱鬧一點就好
了。」怜雖然嘴上常常這樣說,卻從未讓這棟充滿回憶的房子有任何變動。讓出客房給
深紅使用,已經是最大限度。

但是……
房子一旦空曠起來,怜已故的未婚夫.麻生優雨曾經在這個家裡生活的影像,便會如跑
馬燈般不停地踏過怜的心口。那是比『那事件』時所紋上身的蛇狀刺青更痛、更沉重的
東西。怜甩甩頭,急忙以繁瑣的家事打發夜晚餘下的時光。終歸還是要以這麼沒效率的
方式忘記煩惱,怜開始考慮要不要打電話叫深紅早點回來,畢竟一個人真的太寂寞了。
找不到事情可做之後,怜不情不願地洗好澡換上睡衣,爬上樓梯準備回房睡覺。突然,
她在樓梯上發現一本帶著小鎖的日記。

「這是……」
封面是優雨最喜歡的藏青色,帶著微微潮氣與古意的男性風格日記本,無庸置疑是優雨
的遺物。只是書緣掛著的小鎖令人不解,有什麼事情是必須要隱瞞的嗎?反覆察看鎖匙
孔,怜想起優雨房間桌上的雜物,去那邊找找看,說不定可以找到線索。
彷彿知道一切再也瞞不住,鑰匙現身的時間短得像早就放在那邊等怜來拿似的。她輕輕
鬆鬆解開小鎖,翻開封面,如細雨般工整精緻的小字呈現眼前。順著第一行讀下來……

「這本日記的內容,是我在無意中所探聽到,關於現在這個家的傳聞。身為民俗學者,
『任何事物都有一段過去』的觀念對我而言是理所當然;但對普通人來說,即使篤信科
學,遇到都市傳說或怪談之類的東西,心中難免會有不舒服的感覺。正因如此,所以我
把關於這棟房子的事情另外寫在這本日記裡,避免讓現在或是未來會入住的成員知道。
尤其是怜——如果有一天這本日記傳到妳手中,我會希望妳闔上它。因為,我不想讓妳
在這間我們辛苦買來的房子裡住得不安穩……」
讀到這邊,怜的視線開始有些模糊。什麼嘛……自己都已經不在了,還要擔心別人……

避免眼淚會真的掉下來,怜連忙翻過下一頁,『水子』兩個筆劃極簡的漢字,以稍大的
字體被標示在頁面上緣。她繼續閱讀:「水子(みずこ),指在母親懷孕期間因流產、
死胎等原因而去世的胎兒。在宗教上,去世的胎兒被認為有『水子靈』寄宿其中,故有
這樣的詞彙被創造出來。經過演變之後……」


  ◆


『……經過演變之後,不只是胎兒,連嬰兒、幼兒期間去世的小孩都被包含在內。這個
 家所擁有的水子傳說,正是一名年齡約五歲的小女孩的故事。』
停筆,我小心翼翼地把日記闔上鎖好。關於這棟房子的傳聞是真是假,老實說我並不是
很想去深究。畢竟我們才搬來不到一個月,還處在遷入新居的快樂之中,去思考這種事
實在滿掃興的。話雖如此,身為民俗學者的天職卻讓我不得不接觸它。
「倒是……已經有新婚夫婦的感覺了呢。」
離開房間踏入走廊,環視這棟嶄新的房屋,嘴角不禁微微上揚。扶著扶手走下樓梯,我
抬頭望向斜上方的矩形天窗。設計的角度剛剛好,每天在固定時段可以看到月光灑落的
美麗景象,況且今晚正好是閃耀皎潔的滿月——

突然,我的身體凍結了。
天窗上……有人?在向屋內窺看……?
由於有明亮的月光映照,因此我十分確信自己沒看錯。體型、輪廓,全看得清清楚楚。

「怎麼啦?優雨。」
熟悉的甜美聲音,帶著沐浴後的熱蒸氣傳進耳裡。無論何時都能讓我安下心來的怜,正
擦著半乾的頭髮望向我。
「不……沒事。」繼續邁開步伐走到一樓,我指指天窗:「那個窗戶,會不會有讓小偷
闖進來的危險啊?」
「應該不會吧。窗戶是封死的,而且庭院裡也沒有樹木或樓梯,不可能有人上得去。」
「嗯。」
看她依然沉浸在搬新家的愉悅裡,我中止這個話題,沒有把心裡真正的疑問講出來。


『為什麼向內窺伺的那個人,是個小女孩?』



隔天,我抱著那些資料及徹夜未眠造成的頭痛,氣喘吁吁地踏入辦公室。
已經在享用早餐咖啡的同事.天倉螢見狀跑來幫忙,並問我為什麼會累成這樣?
「……正好。螢,你有聽說過『水子』這個詞嗎?」
「水子?好像是流產或死胎的小孩……——等等!你該不會對怜小姐做了什麼吧!」
「想到哪裡去了啊?」我好氣又好笑地反駁。
「呃,因為你一大早就用這種狀態來上班,然後又突然問有關小孩的事……」
不想理會螢那誇張的反應,我繼續開口:「是關於我們新家的事。突然在收集資料的過
程裡看到它的『過去』,說實在挺讓人不舒服的。」
「你的意思是,那個家曾經有小孩死掉之類的傳說嗎?」
同為民俗學者,連思路都非常接近。螢馬上講出了正確解答。
點頭,我將目前了解到的狀況說給他聽:從街坊鄰居對前屋主的評價、之前被拆掉的那
棟老式房子、前屋主先人的雙胞胎女兒……

『很久以前,有一戶連小康都稱不上的家庭,住著父母與一對雙胞胎女兒。
 其中,妹妹因重病延誤醫治而早夭。之後母親開始有點精神錯亂,姐姐也性情丕變,
 像個小男生似的成天亂跑。她每到夜晚就消失,翌日凌晨才會精疲力盡地回來,村裡
 都傳說她是被妹妹附身,去完成妹妹生前未竟的心願。』
整理十本左右的訪談紀錄,卻只有得到如此簡短的結論。其餘大多是街坊鄰居的八卦與
對前屋主的評價。『因為害怕女童窺伺傳說,居然把祖屋整建後賣人,自己則躲到鄉下
去』鄰居的說法如此。不過生於科學時代,要以『家裡可能有鬼』這種理由退屋的話,
很明顯說不過去。

「那麼,剩下來的只好自己進行調查?」螢問。我點頭:「我比較擔心的是怜,調查可
得趁她不在家的時候進行,以免被她發現這棟房子不乾淨。」
「你還真是體貼。」他爽朗地笑著,突然想起什麼,側側頭指向辦公室後方的儲藏室:
「優雨,從你故鄉找到的那台老式相機已經被送回來了,有沒有興趣拿去試試?」
古書記載可以看見並吸取靈魂的『射影機』嗎……
當天下班時,我便將射影機帶回家。雖然相信照相機會吸攝靈魂的說法頗為迷信,但我
經歷過太多無法以科學解釋的事了,深深體認到它也有未能觸及的地帶。



「我回來了。」在玄關脫鞋,怜卻沒有出來迎接。正當我覺得疑惑時,電話響起。
「喂?優雨,今天出版社臨時要我去取材,可能會慢點到家,晚餐你就先吃吧!」
混合風聲與其他工作人員吵雜的聲音,怜似乎是拚命抽空出來打這通電話,還不時摀住
話筒朝遠處喊『我馬上來』。微笑,我回答:「知道了。如果需要我去接妳的話,儘管
打電話回來吧。再晚我都會去的。」
掛上電話,我回頭看著隨手擱在廚房吧台上的射影機,再抬頭望向天窗。
是冥冥中注定的嗎?當我開始認真起來調查的時候,立即就出現如此的絕佳良機……

隨便買點東西充作晚餐,我幾乎無時無刻盯著那片天窗看。要什麼時候才拍得到她呢?
那是我基於鄰居人云亦云產生的幻像,還是真有小女孩的靈魂,每夜躲在天窗上窺伺?
突然——

她出現了,而且朝向客廳這邊看!

連忙丟下筷子舉起射影機,我以笨拙的手指按下快門。啪嚓、啪嚓、啪嚓!
小女孩稚嫩圓潤的臉龐毫無血色,兩隻小手貼在玻璃上,黑黑的眼珠子直盯著我——
然後,消失。
沒有看錯,真的非常清楚,是小女孩的模樣。低頭看著射影機上的『03』字樣,我突然
有點害怕現在就走進暗房把它沖洗出來,縱然我很想這樣做……

『爸爸把東西藏在屋頂深處了』

如同山中回音般虛無飄渺的小孩聲調,似真似幻地傳入我的聽覺。但是,我已經無法用
幻聽之類的理由說服自己了。匆匆吃完晚餐,我爬進臥室的壁櫥向上頂開天花板,低身
在屋頂繞過兩圈,卻什麼都沒發現;正在家中邊閒晃邊思考時,客房天花板的四角形痕
跡引起了我的注意。
「原來這邊也有收納空間……」搬來梯子,我再度頂開天花板,裡面立即傳來一陣霉味
與封閉箱子的味道。揮揮手驅散煙塵後,眼前出現的是與這棟嶄新房屋格格不入的古老
空間。幾個小型櫃子散置著,打開來看,裡面都是小女孩的衣物、玩具等東西。後來找
到一本夾著幾張泛黃相片的日記,以古老的陽剛字跡書寫:

『妻子已經半年沒出過門。終日在房間外聽著她的哭聲,我也失去了幹勁。
 友香那孩子真是的,媽媽如此痛苦、爸爸辛苦維持家計,她竟然都不會想幫忙分擔,
 整天像個野孩子般在外亂跑,每天弄得髒兮兮回來。鄰人問起,我都無臉回應。
 啊啊,孩子的媽,失去利香的妳,是否也完全放棄友香了呢?』
照片裡則是一對夫婦與兩個剛會走路的小女孩,應該就是友香和利香吧?與我手上照片
裡的女孩一模一樣。中止閱讀,我環視這個空間。打掃之後會是不錯的隱蔽場所,用來
存放重要資料應該相當合宜。畢竟現在手頭上主要的調查工作——關於『沉眠之家』的
東西,還是分開存放會比較好。



今天是星期日,怜雖然昨晚有回來睡覺,但早上又匆匆出門加班去了。我花些時間整理
客房天花板那間小密室,然後抱著射影機踏入暗房,在刺眼的紅光中翻閱著怜所寫的使
用手冊,照著指示沖洗相片。等待顯像期間,我閉上眼整理這幾日以來的結論與疑點。
在心理醫學發達的現代,我所整理出來的『疑點』其實稍微朝這方面思考就可以明白:
小女孩之所以會有變壞的舉動,可能是不希望自己因為妹妹的死而被冷落,想引起家人
的關心和注意吧?只可惜從她父親的日記看來,她的努力並沒有成果。
……右手傳來不合週遭氣溫的涼意。
睜眼,我震攝於那股涼意來得太突然,沒有勇氣回頭,只得慢慢轉動眼珠——

『媽媽,不要友香了嗎?』

不是隔著數公尺的距離,小女孩慘白的、如娃娃般面無表情的模樣,正站在我手邊。
『媽媽,不要友香了嗎?』
接連問了好幾次。我的身體動彈不得。做過那麼多民俗學研究,這還是我第一次如此接
近所謂的『幽靈』——而且竟然是在自己家裡!
心中祈禱著她不要走過來碰我,我拚命地想移動身體,卻徒勞無功。
這時——

「優雨!你在裡面嗎?開門讓我進去!」
……怜!?怎麼中途跑回來了?
「快一點!現在不洗出來的話,下午會趕不上排版哪!」
怜聽起來非常急,門外傳來翻找鑰匙的聲音。小女孩似乎察覺到她的氣息,飄飄然穿過
我身邊,朝著銀色的門板伸出手……
「怜!不要進來!」

啪!

滿身大汗的怜,與滿身冷汗的我,四目相交著。
小女孩不見了,我的身體也恢復正常動作。
「……怎麼回事?為什麼叫我不要進來?」
「……」我無法回答,只能收起一旁的射影機,把水槽讓出來。怜似乎連追問的餘暇也
沒有,匆匆關上門拆開相機,一股腦地將底片通通丟進去,然後衝出去打電話。我呆佇
於暗紅色的空間中,望著洗出來的三張古老相片——
那個,叫做友香的小女孩,悲傷地俯視著某個人的眼神。



前屋主來了電話,詢問我們住起來的感覺怎樣。
「很好啊。」怜開心地回答。我噤聲,然後裝出開朗的語調應和她的話。
在對方將要掛上電話之時,我提出想看看舊屋老照片的要求。對方支吾了一陣子,說:
「那些東西留在閣樓裡面,可能得勞煩您們自己費心。」便掛上電話,看來鄰人的評價
是正確的啊……
「為什麼要看舊屋照片?」
「對這房子了解多一點總是比較好的。畢竟它不是拆掉重建,只是大幅整修而已。」
怜似懂非懂地點點頭,之後便不再過問。這是從大學交往時就已經養成的默契:我知道
她會常常晚歸、出外景;她知道我會有難以理解的行動與收集品。『信任』連繫著我們
兩人,完全不同的世界觀與思考邏輯,並沒有造成我們之間相處的難題。

半夜再度爬上客房屋頂的密室,我很快就找到這棟房子的舊照片。在手電筒的燈光下仔
細看過每張照片,對照日記,最後我得出的結果是……
『在利香死後,妻子把自己關在二樓的破爛房間裡,再也不出門。』
那個位置現在已經消失,變成挑高的一樓客廳和樓梯。

『妻子經常會說她看見了利香。她終日哭泣、終夜不寢,不知對著誰說話。只是沒聽過
 那個人回應。每夜每夜,我都在妻子無盡的道歉聲中默默流著淚睡去。』
恐怕……這位妻子看到的是自己的另一個女兒,也就是雙胞胎姐姐友香吧?

『遺忘友香的存在,也遺忘我的存在。友香變壞的事,我束手無策。她經常徹夜不歸,
 直到早上才滿身髒兮兮地紅著眼睛回來,什麼也不說倒頭就睡。』
是因為整夜都攀在屋頂上望著母親吧?紅眼睛有可能是熬夜,也有可能是哭泣造成的。
這位父親大概一直不曉得自己的女兒其實就在屋頂上,反而相信村人以訛傳訛的說法。

『大概是寂寞吧?只要友香在家,沒出去亂跑的話,她總是會問我還要不要她?這問題
 實在叫人難以啟齒,因此我都選擇不回答。唉,若是妻子能早點好起來就好了……』
我已經明白,女童窺伺傳說的真相其實是:雙胞胎妹妹死亡,母親因自責而把自己關在
二樓房間裡,姐姐則在父親不知情的狀態下,每夜爬上屋頂從縫隙望著媽媽。或許她還
刻意假扮成妹妹的模樣?這就無從得知了。
不過,如此感人的故事,為什麼會讓前屋主害怕到搬離這棟房子呢?友香最後有沒有讓
媽媽打開心防?自己有沒有受到關愛?這些都無從查起。

後來再進行鄰居訪談時,有人提到屋主前妻的事。她要求整修房子,把現在是天窗的那
個位置給封起來了。結果因為難產而母子俱亡,家人害怕是祖先(女童靈)作祟,於是
又急忙開天窗來恢復『那個縫隙』,讓祖先(女童靈)可以繼續『窺看』。
受訪者繼續著他的高談闊論,我卻垂下眼瞼。那其實是一個女兒對母愛渴求的表現哪,
才不是什麼『窺伺』,她在等待媽媽重新看見她、關愛她、照顧她……
「對了,那個小女孩後來怎麼了?」

「從屋頂摔下來死掉啦!」

理所當然的語氣、毫無憐憫的回答。我一怔,胸口彷彿受到重擊般發出沉悶的低咽。
所以變成水子……是這樣的嗎?
「她的媽媽呢?」
我明白,這麼細的情節對方不可能會知道,於是訪談結束後,我又鑽回家裡客房上的密
室翻閱日記。很遺憾地,友香的故事直到結局,都依然悲傷。

『直到親眼目睹友香從屋頂掉下來的瞬間,我才明白,原來她並沒有離家到處亂跑。
 抱著友香漸漸冷去的屍體,我跪在房門前哭喊。但是妻子好像完全聽不見,只在夜裡
 一直喊著利香快出來。友香……我的女兒哪,都是爸爸不好,沒有看好妳……』



闔上。這個故事就讓它封印在這本帶有小鎖的日記裡吧,但是我會記得友香的。

可憐的孩子。


  ◆


怜淚流滿面。
原來是因為這樣的理由,才不想讓自己知道。一方面是貼近生活的靈異故事、一方面是
內容太過可憐。怜回想起家裡鬼影幢幢的那段日子,自己也曾在天窗上拍過小孩的靈體
照片,那個女孩,想必就是友香吧?
不過,一切都已經成為往事。沉眠之家的謎咒解開,家裡那些莫名其妙的幽靈也跟著消
失無蹤。她與深紅不必再擔心浴室有無人水聲傳來、不必再擔心鏡子裡突然跑出什麼、
不必再擔心桌床下有女子爬進爬出、不必再擔心佛堂四週奇怪的影像……

起身,她離開這間充滿熟悉味道的,優雨的房間。懷裡抱著日記本,打算回自己房裡將
它讀完。走到走廊盡頭時,還不忘朝天窗看上一眼,突然發現……
小小的腳印,從深紅的房間延伸出來,一直到天窗的正下方。怜打開深紅的房門,這間
本來是客房的房間,在天花板的那塊四方型正下方……腳印從那裡開始的。
懷中的日記本是從密室來的嗎?在深紅被拉進夢的世界之前,怜一直不知道這房間還有
塊可以打開的天花板。
「因為想讓我看,所以把它拿出來嗎?」看看懷裡的日記本,怜露出憂傷的表情苦笑。

猛然想起——

這房子裡的幽靈,不是早就全數消失無蹤了嗎?那日記本又是怎麼……

背後傳來不合週遭氣溫的涼意。


『媽媽,不要友香了嗎?』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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