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艾比索]鬼壓壁 2014年12月23日 02:54
艾比索主題投稿：壁咚
聽說是2014年最新流行？
聽說是2014年最新流行？
男孩
開始覺得這個房間怪怪的了。
努力回想，能夠追溯到的最早記憶應該是期中考前那段時間。某個晚上，因為隔天的考科很硬，我在圖書館待得比較晚，回租屋處的時候，學校、路上、宿舍附近都已經沒什麼人，一片靜悄悄的。
走廊雖然燈光慘白，但還算亮。我拖著疲憊的身軀打開房門，一手脫鞋子，一手在牆壁上摸索開關——
什麼都尚未摸到，房裡的燈就自動亮了。
內心稍有驚嚇，隨之自我安慰：大概是太累，才會連手指曾經碰觸開關、施力切換按鈕都沒印象吧？
當下決定不管它。鞋一脫手一甩，把背包拋到那個習慣放置的角落，繞往衣櫥前去換上室內服。換好後，視線瞥向門口，原本隨手亂丟的背包，竟然整齊、直挺挺地牢固聳立，而非我剛才看見的皺巴巴模樣。
搞什麼鬼？我心想，眼角往回瞄，從穿衣鏡邊緣掠過一抹女孩子的長頭髮。
……看錯。一定，是我看錯。
二話不說跑進浴室裡洗澡，想藉熱水沖灑讓自己清醒些。果然，當晚沒再發生什麼詭異現象。
但這些事情悄悄寫入我背脊汗毛的記憶裡。
◆
之後有意無意地，會在週末邀幾個朋友通宵打電動或看電視。大概想仗著「男生多」等於「陽剛氣強烈」，看能不能驅趕那種暗沉慘淡的陰森氣氛吧？伴隨季節更迭，室溫有愈來愈冷的傾向。是那種透骨的冷。
明明每天早上，我都會儘量讓陽光照進室內，也總是開一堆電器保持熱源的說。
邊想著這些，邊把玩從同學那邊拿來的香符、佛珠、十字架等驅邪物品，雖然感覺好像只是純粹的裝飾品，不過應該會產生效用吧？人多、氣場強，以及驅邪保平安的……
「啪！」
一聲巨響後，是男生們的驚呼聲。黑暗中傳來「喂！我還沒存檔欸！停啥電啦！」的抱怨。
「外面有停嗎？」
有人朝門口移動的腳步聲，打開門，外面走廊亮晃晃的，讓室內眾人一時無法習慣。
「跳電吼」、「你電器開太多啦」、「總開關去重開一下」七嘴八舌的意見飄散在空氣中，我向走廊移動，到外面去調整總開關。回到房內時，朋友們正互相質問「剛才是誰講一聲都沒有，就突然打開門的？」
「不是我們。」位置離門口最遠的幾個人說。
「不是我。」手上拿著電玩手把的朋友聳肩。
「欸誰那麼缺德？我還在上廁所就——」看來也不可能是他。
到底會是誰啊？大家互相對望，最後這件事情不了了之。但我隱約記得……
是隻非常纖細的手，細得像女孩那樣。是那人把門打開的。
◆
愈想刻意無視，狀況就愈嚴重。
像開頭說的那種「自動開燈」現象，之後便經常出現；當用電過多或是喇叭聲響較大時，完全獨立的那面牆壁便會發出宛若重物撞擊的聲音，但別說鄰居，連同處一室的其他友人都聽不到；夜裡偶爾抬頭會發現時鐘指針指向半夜三點多，下次回來看時卻又恢復原狀；沒人的角落卻有被盯著的壓迫感……
等等，修正一下說法。
那個所謂「沒人的角落」是有塊軟木看板的，上面貼有許多與同學、社團、學長姐或學弟妹的合照。
有張照片我很珍惜，是個很可愛的學妹，相當脫線又無厘頭，惹人憐愛，我對她頗有好感……
但來不及更進一步，她就香消玉殞了。
在視線範圍裡放置已逝者的照片，又不是自己親人，感覺似乎不太妥當，因此她去世後，我便把照片收起。「盯著看的視線」其實是來自「明明已經收好的照片，會自動回到軟木看板上」。
幸好那個畫面並不嚇人，每次也只是小小嚇一跳後，再度把照片收起。
直到某一天。
當我把室內所有燈光關閉，僅留盞昏黃檯橙充當小夜燈，準備要睡覺時，發現那張照片又出現了。
照片裡的她笑得好美、好燦爛，彷彿活生生地。但正因如此，才讓人頭皮發麻。
「小姐呀，拜託妳別開玩笑啦。」低聲呢喃，儘管有些猶豫，可是不把照片拿起、收好，我心裡會更毛。
就在我取下照片瞬間，背後傳來一陣涼意——
的確有個「什麼人」與我共處一室。
而且，此刻正急速向我衝來！
「男子漢大丈夫，要也是被正面攻擊！」這麼想著的我，毅然決定轉身，仔細看個究竟！
「咚！」
和心跳節拍完全一致。那隻纖細慘白的手——停電當晚打開門的女孩的手，劃過我的耳際。
冰涼，幽冷，卻勾得我胸口和臉頰不停發熱。
幾個月前逝去的學妹，好端端地（儘管有點透明）欺近我的鼻尖。
「人家都明示暗示這麼久了，為什麼學長還是不懂呀？」
女孩
回過神來，我發現自己浮在半空中。底下是圍成一圈的警車、救護車，以及……躺著的我。
不會吧——人家這輩子還沒談過戀愛、還沒享受過青春就要死了嗎？
更何況明天期中考是系上主科耶！
……呃，好像不是該擔心這個的時候。聽說魂魄離開身體，仍是有機會回去的。為了讓自己「復活」，我努力壓低浮空的高度，想要碰觸躺在救護車裡的自己……啊啊不要走啦！為什麼救護車會開這麼快呀！
結果，因為趕不上的關係，我只好真的死了。嗚嗚嗚……
之後莫名其妙地來到某個房間。看擺設與毫無裝飾的室內風格，該不會是男生的房間吧？
輕輕飄浮著東逛西逛，我似乎可以推測出是誰住在這。此時房間主人好像回來了，原本想躲，一轉念，對方大概看不見我吧？也許我該好心點幫他開燈。
室內一亮，驚覺對方竟是暗戀許久的學長！天啊怎麼跟我猜的不一樣？我跟他還不太熟，該怎麼解釋……
欸，不用解釋啊，我是在慌亂什麼？這時應該要巧妙地與他錯身而過……背包怎麼隨便亂丟，真是的。
剛整理好背包，抬頭，撞上的是他卸下衣裳的模樣。我害羞尖叫，往反方向穿過衣櫥跑掉。
◆
我一直為自己笨手笨腳、容易緊張的毛病所苦。就算當鬼了還是改不掉，唉。
那晚引起的騷動不小，學長之後便常常邀朋友來家裡，屋內亦增加幾個其實只是裝飾品的驅邪物。
不過我擔心的不是這些，而是他刻意同時開著許多電器，讓室內保持光亮、溫暖、有聲音。
遲早會跳電的啦……（啪！）
喏，你看吧？
為了讓室內眾人脫離困境，我伸手打開房門。好神奇，原來連鎖都不用事先解除啊。
這項新發現，讓我開始尋找身為鬼魂能辦到的事。例如只憑意志讓時鐘轉動、穿牆而飛、發出僅學長自身能聽到的聲音，提醒他電器又開太多了……然後某天，在抽屜深處看見自己的照片。
從剛開始的害羞、把照片放回原位，漸漸演變成好奇、想知道學長的想法，到最後略有所指的暗示——
吼！為什麼不懂人家的意思呀？
不過是想聽聽你收著照片的原因嘛！
這毫無進展的角力直至上週末為止。來學長房裡的朋友，從純粹的男生團變成有男有女，令我突然產生危機感：再不讓他知道我的存在，也許就會被其他女孩勾走了！
於是，我決定直接了當地——
「咚！」
你能懂得嗎？
開始覺得這個房間怪怪的了。
努力回想，能夠追溯到的最早記憶應該是期中考前那段時間。某個晚上，因為隔天的考科很硬，我在圖書館待得比較晚，回租屋處的時候，學校、路上、宿舍附近都已經沒什麼人，一片靜悄悄的。
走廊雖然燈光慘白，但還算亮。我拖著疲憊的身軀打開房門，一手脫鞋子，一手在牆壁上摸索開關——
什麼都尚未摸到，房裡的燈就自動亮了。
內心稍有驚嚇，隨之自我安慰：大概是太累，才會連手指曾經碰觸開關、施力切換按鈕都沒印象吧？
當下決定不管它。鞋一脫手一甩，把背包拋到那個習慣放置的角落，繞往衣櫥前去換上室內服。換好後，視線瞥向門口，原本隨手亂丟的背包，竟然整齊、直挺挺地牢固聳立，而非我剛才看見的皺巴巴模樣。
搞什麼鬼？我心想，眼角往回瞄，從穿衣鏡邊緣掠過一抹女孩子的長頭髮。
……看錯。一定，是我看錯。
二話不說跑進浴室裡洗澡，想藉熱水沖灑讓自己清醒些。果然，當晚沒再發生什麼詭異現象。
但這些事情悄悄寫入我背脊汗毛的記憶裡。
◆
之後有意無意地，會在週末邀幾個朋友通宵打電動或看電視。大概想仗著「男生多」等於「陽剛氣強烈」，看能不能驅趕那種暗沉慘淡的陰森氣氛吧？伴隨季節更迭，室溫有愈來愈冷的傾向。是那種透骨的冷。
明明每天早上，我都會儘量讓陽光照進室內，也總是開一堆電器保持熱源的說。
邊想著這些，邊把玩從同學那邊拿來的香符、佛珠、十字架等驅邪物品，雖然感覺好像只是純粹的裝飾品，不過應該會產生效用吧？人多、氣場強，以及驅邪保平安的……
「啪！」
一聲巨響後，是男生們的驚呼聲。黑暗中傳來「喂！我還沒存檔欸！停啥電啦！」的抱怨。
「外面有停嗎？」
有人朝門口移動的腳步聲，打開門，外面走廊亮晃晃的，讓室內眾人一時無法習慣。
「跳電吼」、「你電器開太多啦」、「總開關去重開一下」七嘴八舌的意見飄散在空氣中，我向走廊移動，到外面去調整總開關。回到房內時，朋友們正互相質問「剛才是誰講一聲都沒有，就突然打開門的？」
「不是我們。」位置離門口最遠的幾個人說。
「不是我。」手上拿著電玩手把的朋友聳肩。
「欸誰那麼缺德？我還在上廁所就——」看來也不可能是他。
到底會是誰啊？大家互相對望，最後這件事情不了了之。但我隱約記得……
是隻非常纖細的手，細得像女孩那樣。是那人把門打開的。
◆
愈想刻意無視，狀況就愈嚴重。
像開頭說的那種「自動開燈」現象，之後便經常出現；當用電過多或是喇叭聲響較大時，完全獨立的那面牆壁便會發出宛若重物撞擊的聲音，但別說鄰居，連同處一室的其他友人都聽不到；夜裡偶爾抬頭會發現時鐘指針指向半夜三點多，下次回來看時卻又恢復原狀；沒人的角落卻有被盯著的壓迫感……
等等，修正一下說法。
那個所謂「沒人的角落」是有塊軟木看板的，上面貼有許多與同學、社團、學長姐或學弟妹的合照。
有張照片我很珍惜，是個很可愛的學妹，相當脫線又無厘頭，惹人憐愛，我對她頗有好感……
但來不及更進一步，她就香消玉殞了。
在視線範圍裡放置已逝者的照片，又不是自己親人，感覺似乎不太妥當，因此她去世後，我便把照片收起。「盯著看的視線」其實是來自「明明已經收好的照片，會自動回到軟木看板上」。
幸好那個畫面並不嚇人，每次也只是小小嚇一跳後，再度把照片收起。
直到某一天。
當我把室內所有燈光關閉，僅留盞昏黃檯橙充當小夜燈，準備要睡覺時，發現那張照片又出現了。
照片裡的她笑得好美、好燦爛，彷彿活生生地。但正因如此，才讓人頭皮發麻。
「小姐呀，拜託妳別開玩笑啦。」低聲呢喃，儘管有些猶豫，可是不把照片拿起、收好，我心裡會更毛。
就在我取下照片瞬間，背後傳來一陣涼意——
的確有個「什麼人」與我共處一室。
而且，此刻正急速向我衝來！
「男子漢大丈夫，要也是被正面攻擊！」這麼想著的我，毅然決定轉身，仔細看個究竟！
「咚！」
和心跳節拍完全一致。那隻纖細慘白的手——停電當晚打開門的女孩的手，劃過我的耳際。
冰涼，幽冷，卻勾得我胸口和臉頰不停發熱。
幾個月前逝去的學妹，好端端地（儘管有點透明）欺近我的鼻尖。
「人家都明示暗示這麼久了，為什麼學長還是不懂呀？」
女孩
回過神來，我發現自己浮在半空中。底下是圍成一圈的警車、救護車，以及……躺著的我。
不會吧——人家這輩子還沒談過戀愛、還沒享受過青春就要死了嗎？
更何況明天期中考是系上主科耶！
……呃，好像不是該擔心這個的時候。聽說魂魄離開身體，仍是有機會回去的。為了讓自己「復活」，我努力壓低浮空的高度，想要碰觸躺在救護車裡的自己……啊啊不要走啦！為什麼救護車會開這麼快呀！
結果，因為趕不上的關係，我只好真的死了。嗚嗚嗚……
之後莫名其妙地來到某個房間。看擺設與毫無裝飾的室內風格，該不會是男生的房間吧？
輕輕飄浮著東逛西逛，我似乎可以推測出是誰住在這。此時房間主人好像回來了，原本想躲，一轉念，對方大概看不見我吧？也許我該好心點幫他開燈。
室內一亮，驚覺對方竟是暗戀許久的學長！天啊怎麼跟我猜的不一樣？我跟他還不太熟，該怎麼解釋……
欸，不用解釋啊，我是在慌亂什麼？這時應該要巧妙地與他錯身而過……背包怎麼隨便亂丟，真是的。
剛整理好背包，抬頭，撞上的是他卸下衣裳的模樣。我害羞尖叫，往反方向穿過衣櫥跑掉。
◆
我一直為自己笨手笨腳、容易緊張的毛病所苦。就算當鬼了還是改不掉，唉。
那晚引起的騷動不小，學長之後便常常邀朋友來家裡，屋內亦增加幾個其實只是裝飾品的驅邪物。
不過我擔心的不是這些，而是他刻意同時開著許多電器，讓室內保持光亮、溫暖、有聲音。
遲早會跳電的啦……（啪！）
喏，你看吧？
為了讓室內眾人脫離困境，我伸手打開房門。好神奇，原來連鎖都不用事先解除啊。
這項新發現，讓我開始尋找身為鬼魂能辦到的事。例如只憑意志讓時鐘轉動、穿牆而飛、發出僅學長自身能聽到的聲音，提醒他電器又開太多了……然後某天，在抽屜深處看見自己的照片。
從剛開始的害羞、把照片放回原位，漸漸演變成好奇、想知道學長的想法，到最後略有所指的暗示——
吼！為什麼不懂人家的意思呀？
不過是想聽聽你收著照片的原因嘛！
這毫無進展的角力直至上週末為止。來學長房裡的朋友，從純粹的男生團變成有男有女，令我突然產生危機感：再不讓他知道我的存在，也許就會被其他女孩勾走了！
於是，我決定直接了當地——
「咚！」
你能懂得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