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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虛擬.仙境》第三章之四 2005年11月21日 10:25

〈之四〉


關於夢羅克,記得最清楚的,是太陽下的慵懶風情;淡得會讓人忘記它曲調起伏的民俗音樂,不管在哪個角落,都會感受到這座城市慢而穩實的節拍。初到此地時所見的白色招牌陣和滿地風沙,也是夢羅克的特色。
整整齊齊的石舖道路,卻夾雜著大量沙子;不過沒有人會介意,大家還是開心地席地而坐。城市正中央的神殿周圍,繞著沙漠最珍貴的資產——水。它像守護著這個城市般靜靜地流著……

「那,我們在此分道揚鑣吧!」冽很瀟灑地揮手向我道別,我卻為了夢羅克熟悉的景象不能釋懷……
淚痕當初給我的東西,我一件不留地還給了他。有點後悔,有點欣慰,想再見到他。
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思念很突兀、很沒道理,但他的確是最能夠讓我忘記『現實』的人……那個我想逃避的現實。

下一個旅行目的地,也是旅程的終點。淚痕的故鄉,魔幻之都吉芬。
步向當初遇到淚痕的那個地方,我劃下第二個聖印。即使,它存在於紛擾的人群之中,並非是個安靜清幽,適合回憶的角落。
幾個人很有禮貌地請我幫忙治癒,因此我花了一小段時間坐在夢羅克北門左側,邊等著少得可憐的SP,邊旁觀著高等級的人們歡鬧搞笑的樣子。
微笑,我似乎是個過於強烈的對比。起身,還有下一個孤獨尚未走完,該趕路了。

直到在這片蘇克拉特沙漠、最初的沙漠,我才找到只屬於我的孤單。
沒有淚痕那看起來好像快累倒的身影。這片沙漠,彷彿更加遼闊、遙遠。
孤獨中,想起來到這個世界的初衷。
純文字組成的世界我還記得:深藍的海底背景,彩色文字像游魚般,在透著藍光和情歌的世界恣意浮游……
千遍一律的對話,我總是沉默。海靈……我是海底的幽靈,並不存在。
世界是為『她』一個人創造的,理當如此。因為她是……

視線中忽如其來的淡褐長袍打斷思緒,趕緊尾隨在後細看,才發現只不過是剛好和淚痕相同長相的男性法師。
我是為了同一個理由在虛擬世界尋找嗎?搖頭,我不想再讓自己不理性……卻不能保證。


綠草再次出現在腳下,恍惚地抬起頭來,久違的普隆德拉首都矗立在視線中。
我已經記錄了二個聖印,應該可以賺點旅費吧?這麼想的同時,我已向商人買下兩顆藍石,開個小招牌飛夢羅克和裴揚。沒想到生意不錯,買的藍石一次比一次多,最後總算夠我買些基本裝備(雖然買下去又沒錢了)。
停駐在普隆德拉,開『傳送之陣』賺外快的十幾天中,偶爾也會看到冰雷巫師對著顧客已經飛走的傳陣隔起『冰刃之牆』。問原因,他們才笑著說要防偷渡。聽到這句話,我的臉不知不覺地漲紅……因為我也曾經偷渡過!
裝成乖乖在等客人來光顧的樣子,我的眼角轉過去瞄那位巫師……
如果,淚痕有一天也變成那個樣子……
眼底映起和我一樣顏色的男性短髮,稚氣中帶著成熟的臉龐,斯斯文文的說話語氣及笑容……

不行,我該到吉芬去了,再這樣坐下去太浪費時間!!

小跑步奔出普隆德拉西門,向北走上坡,越過V字型的熱鬧河谷,再向西是蝴蝶森林。來往的旅人一下子變少了,偶爾只有穿梭在吉芬與普隆德拉之間,忙著補貨的商人經過。我邊看微型地圖邊前進,發現西南方有個很難分辨是否有路的角落,好奇地走過去一探究竟:孤孤單單的一個石造遺跡被半埋在土中,沒什麼特別之處,但坐在上面是很好的觀海角度。
是個被遺忘的燈塔嗎?這個角落確實不太有人會注意……
穿過蝴蝶森林,看見的草色又與森林的不同:帶著初雨的濕潤色澤。遠處有個陸連島,上面矗立著一座看起來像祈禱塔的建築;天空若隱若現地飛著風精靈的黃光、冰精靈的藍光、火精靈的紅光……
那裡,就是魔幻之都,也是淚痕的故鄉,吉芬。
踏入城門的那一步,我了解到為什麼吉芬要設計成中心向下凹陷的形式。

展開,更寬廣的天空。

是的,這座城市最大的特色不是在於它八角型的城市結構、西歐風味建築什麼的,而是天空。飛舞著無數精靈、在那冷而不冽的微風出入呼吸同時,人與天空一體……
幽靜的街道,少有路人走過。直到接近城市中央的吉芬塔,人才漸漸地多起來。所以我倒回位置較高的樓梯邊記下傳送之陣的聖印。
只要劃下這最後一劃,我的旅程就結束了……
好像,有點少了什麼似的。

在吉芬城內隨意亂逛,最後坐在城北一個藏在民房後方的長凳上休息。這張綠色的長凳其實還可以容下很多人。看著身邊空蕩蕩的座位,忽然想起深海中純文字世界的孤單……
就算有空位,『她』也完全不屑坐在我身邊;她追求的是完美燦爛的生命,不是我。
不是我這個封閉、內向、不懂得應對進退的庸俗女孩……

「他的ID是什麼?」
一句陌生人的話打斷了思緒。抬頭由城牆的陰影朝外看,卻無法見到說話者的模樣。
「好像……是『淚痕』吧?密頻好的嗎?他現在在哪?」
「呿,連上線都還沒,有夠慢的!」
「啊不然,你打手機問他上次在哪邊下線?我們坐飛機去接他好了。」

他們……剛才說的名字是『淚痕』!?

顧不得失禮,我馬上衝出陰影,直接跳到兩個陌生人之間,才發現其中一個是冽;另一個也是劍士,名叫『剎夜-秦』。
「還沒說要去哪裡,就有機長自己來嚕!」冽用迷惑的表情看著我。
「請問……你們所談的『淚痕』,是不是一位銀髮蓋半邊臉的冰雷法師?」
「嗯啊!妳知道他喔?」
「請帶我去見他好嗎?」
「哇咧……」剎夜-秦頭上出現一滴汗:「我都不知道他手腳這麼……」
「去打電話!不然要下冰雹了!」故意打斷他的話,冽轉身正經八百地對我說:「對不起,我們還沒聯絡上他。如果妳要跟來的話,可能要等喔。」
剎夜-秦坐在地板上,立起一個白色牌子,寫上『打手機call人中』,我和冽二人站在旁邊發呆,等待他的回音。
「果然是服事小姐的魅力大,馬上就上來了!還沒斷線呢他!」
「兆……不,淚痕在哪裡?」
「主城。喔……你洩了他的底了!」
話一說完,剎夜-秦已經消失在白色光柱中。

「請快進吧!」我望著冽。他對著剛剛被直接放在剎夜腳下,現在正噴發著華麗光霧的『傳送之陣』冒冷汗,搖搖頭笑著走進去。

喊出「瞬間移動!」的同時……我的心中,盤旋著莫名的悸動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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